“臣女素日里,長在祖母身邊,家中長輩素來教導女子以貞靜為要,三從四德更是耳提面命。”
四皇子聽到此處,眼神微閃,帶著幾分滿意,當下他的聲音更加熱絡。
“你乃是未來的側妃,咱們本是一家人,我自應當替寶籌謀,你且放心,本王這就進宮向父皇請旨。”
當下是皇子更加的溫柔體貼,虛扶著元春帶她出門,讓其在宮門外等待,五皇子自己進宮,求崔御醫出手。
等五皇子帶著崔太醫出來之后,他這才讓元春,直接帶崔太醫回榮國府。
到榮國府之后,崔御醫再次診治,所言卻與那名年輕太醫一般無二。好在的是崔太醫,伸手替寶玉扎針,一番施針之后寶玉已然清醒過來。
又送崔太醫回家,又是打點謝禮,又是安排寶玉的藥劑,等到元春終于歇下,已是月半之時。
元春呆呆地望著床頂的簾縵,她今日仿佛說了很多,又仿佛什么都沒說。
只是元春知道,此時她已然沒有退路可言。
“只希望一切都順利,四皇子可千萬不要,讓我投注的盡數丟失啊。”
元春下意識地擋住自己的雙眼,她不知道自己今日所做之事,到底對還是不對。
可是事情已然箭在弦上,縱然是她拒絕了四皇子之意,賈家和四皇子也根本無法剝離。
如今整個賈家,都已經被綁上四皇子的戰車,一旦四皇子真的事敗,那么賈家也將迎來潑天大禍
元春可沒有自己大伯,和父親那般天真,從龍之功的確好,可以要有命享受。
這世間門的事往往,越不希望發生什么,那件事便越是會出現端倪。
就在元春輾轉反側之時,雍和帝正一臉冷淡地看著,放在龍案之上的對話記錄。
你無路將自己藏在陰影中,若不特意尋找,幾乎根本無法發現。
雍和帝的外表極為平靜,可惜的是李無祿能夠完全嗅到,自家主子身上那日益濃厚的殺氣。
他伸出兩根手指,夾起一張寫滿字跡的紙張,看著那紙張在燭光之下,隱隱傳來的字跡,雍和帝微微瞇起眼。
李葫蘆見到主子如此,下意識地越發縮起脖子。這么多年他記憶當中,雍和帝如此惱怒的時候,一只手都可以數得過來。
雍和帝的脾氣和先帝截然相反,先帝如若是罵人,那便是真的生氣。相反雍和帝如若是罵你,那證明你還有救,如若他對你面無表情,你卻要注意后事了。
就如同當日里,雍和帝一氣之下將三皇子圈禁,然而實際上卻還是留下一線生機。
如今四皇子的舉動,讓雍和帝如此表情,李無祿心中知曉,這一次四皇子真的完了。
不過在李無祿看來,這也是正常,畢竟三皇子再怎么折騰,也沒有燃脂兵權的意圖。
“你說朕是不是一個特別失敗的父親”
雍和帝沉默地看著眼前,口中輕聲地問道。
李無祿從其中聽出了多少哀痛,他心中也是一抽。
雍和帝對孩子們,若說感情極佳那是假話,但若說一絲感情皆無,也是不對的。
他縱然一直將所愛掛在心頭,然則畢竟當年在這些孩子出生之后,他也曾百般疼愛。從他們呀呀學語,到長大成人,每一步他都看在眼中,甚至不知替他們,掃除了多少的障礙。
然而到今天,自己竟然成為了他們的障礙,甚至開始想要用兵權來威脅自己,這怎能不讓雍和帝難過。
李無祿瞧見雍和帝那般心傷,他張嘴想要安慰對方,卻一時之間門不知該說些什么。
到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說道“萬歲爺,奴才是個閹人,天生不知道有后代是什么感覺。
但是想來,這兒子和徒弟差不多,如若是小德子這猴崽子惹了我,奴才竟然會打他的屁股,好好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