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鐘和寶玉,二人一見如故,每日耳鬢廝磨之間,秦鐘也了解到寶玉的煩惱。
寶玉自小在賈母身前長大,雖說與母親自然不乏親密,然而王夫人性格還好,乃是一位慈母。
他父親賈政則是個古板之極的讀書人,對于寶玉自是多番的申飭。
一心寶玉能夠科舉出仕,以滿足自己當年屢試不第的遺憾,因此一向是對寶玉嚴厲教訓。
素日里便因寶玉,多與那些柔媚的丫鬟相交,又頗多些不喜讀書之言。使得賈政一直心生不滿,如今每日里見到寶玉,更是對其各種挑刺。
是以寶玉不止三番兩次跟秦鐘說過,希望能夠回到賈母身邊。
雖說秦鐘也曾提點過寶玉,可將此事告知賈母。可是寶玉在面對王夫人,到底有幾分氣短。畢竟自己母親一片慈母之心,如果自己貿然提出想要回到祖母那里,自己的母親定然會極為傷心。
“若非是有你在,我卻是連個躲清靜的地方都沒有。”寶玉輕嘆一聲,緊緊握住秦鐘的手,眼中帶著幾分無奈。
秦鐘見寶玉這樣,也是心中有幾分哀愁,口中輕聲地安撫道“可嘆我卻是做不了什么,不過是能陪伴你一時。”
兩人你儂我儂,未曾注意一雙眼睛,此時已經滿懷惡意。
學堂之中,因他二人這般情景,多有人在下面竊竊私語。
偏偏寶玉因得了秦鐘的陪伴,每日里早早前往學堂,定要與秦鐘耳鬢廝磨整天,甚至每到早起都不需丫鬟呼喚。
這一下子不但是王夫人,連賈政都頗覺得,此次讓其去族學乃是件好事。又怎能想到寶玉去學堂的原因,根本就不是為了學習。
今兒正是七月初五,一早上襲人便早早地準備好洗漱的東西,雖說馬上便是乞巧,可是學堂里并不放假。
她拉開大紅色輕紗簾縵,露出寶玉帶著幾分朦朧的模樣,因剛剛睡醒,寶玉此時粉面桃頰,趁著身上的大紅肚兜,顯得更加俊美。
“二爺,快起來了。”襲人定定神,笑著說道,轉身給寶玉倒一杯水。
寶玉接過,隨意地捋兩把頭發,這才將含在口中的水吐出。
一杯水下肚,他想起昨日秦鐘說,今日讓他早點去,是以這會子趕緊催促襲人替他穿衣服。
因著前些日子,賞花之時,寶玉已然跟襲人有些首尾,如今他對襲人更加不同。
見襲人半跪在自己面前,替自己整理腰間的玉佩,他忍不住拉住對方,口中說道
“我今兒去上學,你們在屋里如若是無聊,便自己找些便宜的地方去玩。萬莫要在房間之中憋著難受。”
寶玉一邊說著,伸手替襲人掠過,發邊一縷頭發,一直在房間中幫忙的麝月,瞧見二人的模樣眼神微閃。
寶玉沒注意到,襲人卻將一切看在眼里。她不著痕跡地望向麝月,見對方趕緊回頭,這才收回眼神。
襲人在寶玉身邊服侍多年,早已將寶玉的性格拿捏住。
當下里,聽寶玉跟她說此事,抬起頭唇角上鉤,語調慢悠悠地說道
“哪里有什么出去玩的,我們這些人要是都出去,豈不是這院子都沒人管了。
等你回來沒熱水,沒人管你換衣服,看你還說不說,讓我們出去玩的事。”
襲人口中雖如此說著,只瞧著她那露出梨渦的笑容,便知心情極好。
襲人的臉龐圓潤,此時笑起來如同一只飽滿的蘋果,他仔細地撫平寶玉衣服上的折痕,又替對方在身上掛上兩塊玉佩并一只荷包。
“二爺可仔細著,這玉佩和荷包千萬莫要被小子們給摸走。
尤其是這荷包,乃是史大姑娘替你做的,要是對方來了見沒有,豈不是要著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