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來就是邢氏不知為何入了羲和郡主的眼中,竟然將令牌相送。
這番舉動讓賈母本就心虛的內心更加不安起來,要知道不讓繼室懷孕,大戶人家多有之,但足足十來年,使得其花信流逝的,恐怕只有他賈家獨一份。
是以才在晚飯后偷偷將長子叫來,將閑雜人等都打發了,母子二人商議此事。
賈赦卻是橫了心的不肯讓邢氏懷孕,氣得賈母直捶他的肩膀,但是此時整日沉迷花酒中的賈赦,卻仿佛是吃了稱砣鐵了心。
賈母見兒子竟然針的如此決絕,心中哀嘆,指著賈赦道“你這個不省心的,難道真的要等邢氏,將不孕之事抖落出來么”
若是此事被人知曉,以后賈家卻是再也不能和門當戶對之人議親了,那邢氏雖然年長,但是她卻也是正經的官家千金。
賈赦看著賈母一副快要暈過去那般,無奈之下只能將秘密說出“母親,那個所謂的絕育藥根本沒有解藥,兒子當年是騙你的。”
突聞噩耗,賈母目瞪口呆的看著長子,仿佛不認識一般,下意識地追問“你再說一遍沒有解藥”
此時再不敢隱瞞的賈赦點頭承認,當年他卻是擔心邢氏懷孕后,對發妻唯一留下的子嗣下手,所以才直接用虎狼藥壞了邢氏的身子。
他本來想一直欺騙母親,往日里邢氏不得賈母待見,所以對于這懷孕之事也不在意,還時常用來敲打對方。
母子兩人自以為保持著彼此的默契,結果卻在此時得了個這樣的結果。
“孽障,當初那個給你藥的人呢絕對不能讓他活著。”賈母雖然惱怒兒子的心狠手辣,然則她對邢氏也沒有多少婆媳之情,是以雖然驚詫錯愕,但是事情既然不能挽回,那么就把所有人的嘴都封上。
此時的賈母再不見平時慈和祥愛,眉目之間門盡是殺氣,看得人不敢直視。
賈赦也是如此,他踟躇點頭“那人本來就是游方郎中,所以早已經找不見了。”
“你竟然沒有親眼看著他斷氣,你父親的殺伐果敢,你卻是半分沒有學到。”賈母冷哼一聲,她也只能安慰自己,對方不過是個游方之人,估計不知道早死在哪里。
既邢氏已不能生育,就是再逼迫賈赦跟邢氏同房也是白費,賈母現在只能考慮是否要將賈琮記在邢氏名下,就是看著羲和郡主的面子,也不能讓邢氏老來無依。
只記名之事,還是要跟邢氏商量一下才好,現下卻是只能跟眼前這個要債的東西,憑說下也就罷了。
賈母只覺兩個兒子都是要帳鬼,竟是沒有一個省心的,正心煩意亂,就聽得賈赦詢問“母親,那晴雯到底是什么來歷”
他早就奇怪賈母對于晴雯這丫頭的態度,若說是因為是賴嬤嬤送的也不對,因為賴嬤嬤的親兒媳尚且在府中做事,賈母也不曾像對待對方一樣。
平時的待遇更是跟小姐們不差些什么,他本來以為賈母是因為偏疼寶玉,連個姨娘人選都要精心培養,先看來竟然不對
賈母沉默良久,才說道“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暗中培養林之孝
賴家跟咱們早不是一條心了。”
這話兒像是一道驚雷砸在賈赦頭上,他一時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賈母無奈搖頭,忍不住想到自己百年后,這榮國府恐怕是大廈將傾。
她和老國公一輩子算計萬千,偏自己的兒子都不爭氣,竟然半分屬于兩人的機智揣摩都沒有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