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眠雪柳眉倒豎,恨聲道“難道當年的事情有她的手筆”
晴雯搖搖頭,緩緩解釋道“老太太未必是。”
就在晴雯向康眠雪緩緩講訴之時,榮國府中賈母和賈赦正站立當場對峙。
你當真不肯賈母被氣得渾身哆嗦,她拄著龍頭拐杖,顫巍巍地竟是要打賈赦。
見到賈母如此,賈赦普通一聲跪在地上,竟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孽障,孽障,你果然是生來要我的命的,當年如此,現在又如此。”賈母將龍頭拐杖舉起又放下,竟是狠不下心來。
賈赦低頭不語,不管賈母如何責罵也不肯退讓。
到最后到底是賈母退讓,她頹然坐下,看著微弱的燭光哀嘆“你果然是怪我的,怪我當初放棄瑚兒和李氏。”
這兩個名字賈母說出口就后悔起來,而一直不語的賈赦也仿佛是被激怒的雄獅,猛然抬頭看著賈母喊道“老太太,你終于承認了。”
賈赦雙手扣著地上的磚縫,竟是血灌瞳仁,賈母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口中不自覺得解釋“你以為只有你心疼,我不心疼么可是我能怎么辦
榮國府是國公爺一輩子都心血,難道忍心讓它付之一炬么”
賈母老淚縱橫,她的心也是肉長的,縱然是偏愛次子,她也不曾虧待了嫡長孫半分,然而一場禍事竟然將嫡長孫和兒媳一起帶走了。
她當時也曾夜不能寐,也曾想要個萬全之策,然而這世間哪里有什么完全之策
那個會甜甜地叫著自己老祖宗的孩子是在自己懷中斷氣的,自己還能記得那孩子迷茫疑惑地眼神,仿佛不明白為何疼愛自己的祖母會將一盞毒藥喂給他。
“老太太,兒子已經沒了瑚兒,沒了李氏,難道老太太竟然想要兒子沒了璉兒么”賈赦眼中滿是死寂,他自知自己不受母親喜愛,所以干脆就沒算上自己。
賈母聽到這里,直接上前一巴掌打在賈赦的臉上,口中罵到“你這個孽障,若非不是為了你和璉兒,我為何要接受晴雯,又將她給了寶玉”
賈赦一愣,卻不知道母親為何提起寶玉身邊的丫鬟,不知為何賈母的這一巴掌竟將他心中的悲憤打散不少。
“那晴雯的來歷不得了,雖然賴嬤嬤說是平困人家的孩子,可是我不眼瞎。
那孩子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嬌養出來的,我拿到晴雯的賣身契第三年,偷偷打發人去查過晴雯的賣身契。
那孩子早就在送到我這里的第一年就被銀贖了,你明白這代表何意么”
看著仍舊是不明就里的賈赦,賈母暗嘆冤孽,她生育兩子,偏這兩個孩子都各有癡性。
到讓她操碎了心,好在長子總算在當年那場變故中留下性命,縱然是在兒媳婦走后沉迷女色,也不過是些許小事。
“晴雯那孩子是有來歷的,我從開始就知道,等到知道她的奴籍已經消了,我就知道,這是對著榮國府來的。”賈母苦澀搖頭,給賈赦細細解釋。
她從手邊的匣子里取出一塊令牌,遞給跪在地上的賈赦看,嘆道“這是咱們家的冤孽,也是禍根,卻偏偏不得不留著。”
賈赦看著一愣,膝行兩步,將令牌接過手中,發現上書“平昌宣威凌煙御令”八個篆字,將之翻過來,上面另有一列小字,上鏨“榮國公賈”。
“母親”賈赦這幾十年來卻不知曉自己家還有這個東西,但他還是不明白此物倒是何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