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龍天昱跟清狐他們的準備,也未必就比燭龍會的更好。
何況,這一路上,怕是要折損不少的生命了。
外面扛著轎子的兩個銅奴,卻是赤裸著上臂,衣不遮體。
到了現在這一步,林夢雅也能看得出個大概來。
即便是銅奴,怕也是有著分別。
最低級的,應該是給他們抬轎子的這一種。
雖然銅奴看起來是沒有痛覺,連冰雪也不曾畏懼的。
但是,人體內流淌的總歸是血液。肌肉組織即便是改變得再大,在這種極端嚴寒的條件下,也是被凍僵,凍壞,最后完全失去了活力。
所以,那些抬轎子的銅奴,也只不過是犧牲品罷了。
林夢雅的小手,緊緊的握住。
她不是沒有想要保住這些銅奴性命的舉動,只是,在她提出,自己可以走上去之后,殘鷹卻是不耐煩的,吩咐人把她給綁了。
如今,她雖然是坐在軟轎里,可手腳卻是動彈不得。
她還是太小瞧了殘鷹的本事,縱然他不敢真的對自己如何,可要是想要困住她,也不是什么難事。
如今,她也只能默默的坐在轎子里,看著外面的銅奴,一個接一個的,成為這條路上的冰雕。
“沒看出來,你還有這份善心。不過,你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
每過半個時辰,那個殘鷹都會給林夢雅來松松綁。
可他也不是什么好心,純粹是因為,他看出來林夢雅不忍心使用銅奴,所以來刺激她罷了。
扭過頭去,林夢雅懶得跟這種人廢話。
從山腳到這里,他們已經走了兩天。
饒是殘鷹準備得充足,可銅奴的損失,也是讓隊伍的人數,漸漸的緊縮了起來。
只是山頂還似乎遙遙無期,林夢雅的心中,卻是有了自己的一番計較。
銅奴的數量越少,對于她來說,可能是一件好事。
但是這幾天,殘鷹的某些行為,卻讓她的心里,有了些許的疑惑。
視線在氈布的遮擋下,變得不那么明顯。
林夢雅恰好,能夠落在走在殘鷹的軟轎旁邊的一個身影上。
雖然那身影沒有如同他們一般,坐在軟轎里,但是,那人身上穿著的,可是質量極佳的狐皮大氅。
那人也帶了一個銅制的面具,卻也如同殘鷹一樣,僅僅是個普通的面具罷了。
這兩天,林夢雅仔仔細細的觀察過。
不管殘鷹做出何種決定來,在之前,這個人都曾經湊到跟前,好似說了什么。
一次,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殘鷹在詢問情況。
但是次數多了,林夢雅的心中,就升起了幾分懷疑。
畢竟,殘鷹看起來,可不像是那種,會聽從別人意見的家伙。
除非,這人的意見,是他無論如何,都必須要聽取的。
如此那人的身份,就比殘鷹更加的玄妙了。
她越發好奇,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肯他們一起來雪山受罪不說,還隱藏在隊伍里,暗中指揮著殘鷹。
想了想,林夢雅只覺得這事,實在是有些蹊蹺。
可殘鷹表面上看起來,像是個狠辣魯莽之輩,實際上,林夢雅不管如何刺探,該說的不該說的,殘鷹卻是十分的分明。
看來,這一次,她好像是遇到了一個厲害的對手了。
七絕峰的海拔其實并不高,但是因為古人的條件有限,所以想要攀登上去,一般都是在盛夏時節。
如今雖是暮春,但山上厚厚的冰雪,還是超出了一般人的承受范圍。
而林夢雅卻是因禍得福,也不知道她身體的毒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存在,自從她到了七絕峰開始,嚴寒侵蝕,卻讓她這幾天,漸漸的感覺都手腳,都有了些力氣。
在加上錢華的幫忙,她現在的手腳,倒是可以靈活的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