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用自己的命去換也可以。
「十一月十
三日,冬至,天降大雪,我的阿容疼了一整夜。」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漫天神佛能聽到我的祈愿。我愿意貢獻我余生的陽壽,只希望能減輕我妻子的痛苦。」
「我知道那可能是我們唯一的孩子,但跟夫人比起來卻是微不足道。」
「孩子,不是我們不愛你。當初你母親是她自己的命,強逼著我同意留下你的。但是現在,我必須要舍棄你了。」
「你要怪就怪我吧阿容她是那么愛你,都是我的錯。」
那字跡彎彎曲曲的,仿佛承載著書寫者的所有痛苦。
差不多六個月的痛苦煎熬,在這一日終于要來到終點了。
林夢雅光是看,就覺得胸口有點發悶。
那些直白的,繁瑣的,絮絮叨叨的流水賬,記載的卻是活生生的兩個人的喜怒哀樂。
他們從一開始的欣喜,到后來的絕望,再到后來的燃起希望。
可最后,卻終究成了水中月,鏡中花。
再接下來的內容,她得深吸一口氣,才能看下去。
這是唯一一篇沒有日期,沒有其他日常瑣碎的日志。
可卻看得人分外揪心。
「我勸動了阿容,但我沒想到,事情居然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阿容,既然咱們不能一起生,我會陪著你一起死的。」
「我們的孩子,我還是給她取了「明月」這個名字。我已經把她記到了神機營的營志上,往后,我們的孩子不會被人忘記的。」
「阿容,我想你了,我來找你了。」
蔣明月,是蔣輝那未出生的女兒的名字。
宮薌容。
這是她在這些日志書簡里面,找到的那個名叫「阿容」的女子的姓名。
那么多的字,唯有這三個字,寫的就像是三朵盛開的花,承載著蔣輝畢生的情愛。
他們不知是何原因,選擇在這里隱居下來。
而后兩人發現了宮薌容肚子里的那個小生命。
只可惜宮薌容的身體出了問題。
最后,母女俱隕。
之前發現的那個女孩子的閨房,想來就是他們之前為自己的孩子準備的。
但那個在父母的期盼之中的孩子,卻并未住過一天。
「莫哭莫哭了,瞧你,怎么還跟小福寶似的,說哭就哭。」
龍天昱拿出干凈的帕子,輕輕地按在夫人的眼角,給她抹去了淚水。
林夢雅有點控制不住埋在他的懷中,任由淚水肆意地流。
「沒事,我只是一時有點感慨而已。」
這世上,唯有真情最動人。
蔣輝的那些記載,對于她這樣的純愛黨來說,簡直就是個大殺器。
字字句句,都能看出他對夫人的感情。
可這樣的人,又是為何能做出負心薄情之事呢
當年的事情,終究還是堙滅在時間的長河之中,不再有人知道真相了。
她哭得快,好得也快。
沒一會
就恢復了之前的冷靜,然后把自己猜測到的一部分真相,告訴了龍天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