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鐵青,非常難看。
昨天下午,在衙門后堂,他才叮囑過,這段時間內絕對不能發生任何意外。
可是誰曾想,睡了一覺起來,他就被人稟報,昨天夜里城墻上發生了命案!
足足三條人命!
唐矩冷著一張臉,腳步飛快,氣勢洶洶。
身后的縣丞、主簿、縣尉等人,全都不敢說話,只悶頭走路。
走了一會兒,唐矩覺著有些累,便在原地駐足暫歇。
身后眾人也紛紛停下。
“縣尉,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唐矩歇夠了,回身看著縣尉,面色冷峻。
一刻鐘前,唐矩接到人命案的消息。
當時,他正在東城樓上巡察,得到消息后,立即趕往案發現場。
他心里太急,竟直接用腿走過去,若是以往,騎馬是最好的選擇。
命案的具體情況,唐矩也不是十分清楚。
“回稟明府,今早拂曉時分,巡邏的差役在城墻東南角發現死者的尸體……”
縣尉抹了把額頭上的汗,他其實對此案也不是十分清楚,只得硬著頭皮說:
“一大早,林捕頭就帶人趕去了案發現場,林捕頭查案數十年,經驗豐富,想必已有了眉目。”
“很好。”
唐矩面色稍霽,一手輕輕撫著斑駁女兒墻,看著眾人說:“蘭陵公主雖然不會路經我縣,但人命官司大過天。”
“萬一公主心血來潮,改道來我樂壽縣,發現人命官司積壓,不僅是本官,你等也逃脫不了干系!”
“是……”主簿等齊齊附和。
唐矩訓完話,轉身繼續往前走。
沒走幾步,迎面趕來一人。
此人身著捕頭公服,約四五十歲年紀,看起來精明干練。
“明府!”此人便是樂壽縣的捕頭,姓林,因聞訊縣令與衙門一眾大佬親自趕來案發現場,他便先一步來迎接。
“起來吧。”唐矩停步,大手一揮。
“多謝明府。”
“林捕頭,你查到了什么?可曾抓到了兇手?”唐矩面帶希冀。
林捕頭一愣,“可曾抓到了兇手”是什么鬼?
他又不是神捕,此案昨天晚上才發生,半天時間不到,如何就能抓捕到兇手了呢?
唐矩身后的縣尉,默默后退一步,并低下了腦袋……
“回稟明府,現場死者有三,兩個巡夜的民壯,還有一個黑衣人,黑衣人似乎是盜賊。”林捕頭提都沒有提抓捕兇手的話。
“然后呢?”唐矩面色微微一變,希冀消失。
“然后……”林捕頭撓了撓頭,“那黑衣人身上沒有任何證明身份的物件,他應該不是一般的盜賊!”
“再然后呢?”唐矩的面色已經復歸于冷峻,一臉鐵青,語氣也嚴厲起來。
“再然后……就……就……”林捕頭額頭上滲出冷汗,感覺坐蠟了,“從案發現場來看,屬下暫時還沒有……還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沒有任何蛛絲馬跡?那就是無頭公案了!”唐矩一張臉徹底沉了下來,差點暴走。
“……”
林捕頭作揖低頭,不敢說話,心里暗暗吐槽:“可不就是一個無頭公案么!”
縣令唐矩,瞪了林捕頭一眼,又扭頭找到縣尉,那個眼神似乎能殺人。
縣尉不由后退一步,如坐針氈,滿心惶恐。
縣衙之中,縣令總管一切;縣丞是副手;主簿主官文書;縣尉統領三班六房。
這四人是有品級的朝廷命官。
其余典吏、參軍、捕頭等,皆不入流,屬于胥吏一類。
若蘭陵公主突然改道,來到樂壽縣,并追究積壓人命官司之責,倒霉的主要就是他們四人。
因為他們有品級。
所以最后,唐矩除了瞪一眼林捕頭之外,還找到縣尉,來個眼神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