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黑,這這這”
“叔父,降唐吧。”劉黑兒不是在征詢意見,而是在宣告一個事實,不僅僅是在場的梁國文武官員,駐扎在同心縣的五千騎兵中,也有數百梁軍,此時此刻,屠殺也已經開始。
劉黑兒深知叔父劉女匿成的性子,優柔寡斷,性情綿軟,又畏懼突厥,缺衣少糧,所以對梁師都向來恭敬,自己和劉昭竭力勸說未必有什么效果說不定劉女匿成還想著觀望一二呢。
所以,劉黑兒壓根就不廢話,與劉昭趕到同心縣后,干脆利索的板著手指頭將梁國一脈的文武官員全都召來,殺了個干干凈凈劉女匿成還能有其他的選擇嗎
聽兩個侄兒將戰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劉女匿成神色忽而憤慨,忽而驚懼,嘴邊的胡須一直在顫抖,自己在簫關以北,又有風雪遮蔽,哪里想得到短短數日之內,原州已然大變。
咽了口唾沫,劉女匿成低聲問“真的是邯鄲王親至簫關”
“真的,就在除夕那一夜,頂風冒雪破關而入。”劉昭嘿了聲,“殿下還命大哥統領身邊親衛,如此氣概”
“那城、驛藏關、石門關都沒了”
“大哥斬了索周,還將馮端的頭顱送去石門關,如何不降”劉昭環顧左右,人已經殺光了,讓個族人去問問外面戰事如何了,可別有漏網之魚走漏了消息,雖然簫關失陷的消息不可能一直隱瞞下去,但能封鎖多長時間將決定了稽胡一族的將來待遇高低。
劉女匿成呆呆的看著滿地的尸首和血跡,扯了扯嘴角,“那我”
“許稽胡內附,安置靈州、會州或涼州,其他地方也行,許互市,許修屋建宅。”劉黑兒打斷道“叔父領族人可,入朝為官亦可。”
劉女匿成嘆了口氣,“條件倒是不錯,只是接下來的戰事”
“既然歸附大唐,自然要建功立業,難道首鼠兩端”劉昭詫異的說“都死了這么多人了,索周、馮端、梁洛義,即使固原縣尚未被攻破,但梁洛仁必難逃一死。”
“叔父是擔心邯鄲王欲以稽胡為先鋒。”劉黑兒誠懇的道“但簫關已失,唐騎精銳,就算叔父依舊依附梁師都,難道他還有回天之術嗎”
劉女匿成恍然大悟,斷言道“決計不能,涇州一戰,唐騎之精銳聞名天下,至少四月之前,突厥絕不可能南下,梁師都即使不被覆滅,也必然敗北”
這是最簡單的道理,不管將來面對什么,至少要站在勝利者這一邊,而不是失敗者那一邊,更何況兩個侄兒已經給稽胡爭取了足夠好的條件。
略一思索,劉女匿成吩咐道“阿昭留下掌軍,我隨阿黑去簫關拜見邯鄲王。”
一行百余騎離開同心縣,向南馳去,城外的屠殺已經結束,數百梁兵毫無懸念的被斬殺殆盡,即使偶有漏網之魚,也逃不過數千稽胡騎兵的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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