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三人面色尷尬,又轉而露出笑臉,伸手接了過去,對三人道,「下不為例」
三人這才大笑。
范小刀與慕容鐵錘也算是相識,打過幾次交道,大多數時候,都是跟在薛應雄身后,就算是在江南辦案之時,也都是一言不發、不茍言笑,后來兩人關系交惡后,基本沒什么聯絡。
可是,他卻從來沒有見過慕容鐵錘的這一副面孔。
李校尉看范小刀在發呆,道,「愣著干嘛,還不倒酒」
范小刀連忙上前,替眾人倒酒。
慕容鐵錘這才注意到范小刀,當天目光落在他身上時,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范小刀雖然易容,又刻意改變了走路的姿勢,能瞞過李校尉他們并不太難,可是像慕容鐵錘這種武功高手,自然能察覺范小刀身上異于常人的地方,他問,「這位是」
李校尉笑道,「跟著我的一個兄弟,都是自己人。」
慕容鐵錘心中存疑,看李校尉如此說,只得作罷。
斟滿酒,田游擊舉杯道,「我們一起敬慕容大哥一杯,祝大哥在京城仕途更上一層樓,將來有機會,可別忘了在大將軍面前替我們美言幾句」
慕容鐵錘道,「好說,好說」
說罷,眾人一飲而盡。
范小刀只得又上前斟酒,菜一動席,幾個人又是舊識,飲了幾杯酒后,便熟絡起來,話匣子也打開了。
這種酒席,慕容鐵錘官職最高,權力最大,三人又有求于他,自然也就圍著他展開,三人有捧有逗,配合的相得益彰,一會兒憶往昔崢嶸歲月,一會兒又指點江山,糞土當年萬戶侯,其樂融融。
席間,田游擊道「聽說慕容大哥,這次出京,也是為了那姓范的而來」
慕容鐵錘本已飲了酒,現在又喝了幾杯,已有了些醉意,他看了一眼門外其他包廂,刻意壓低了聲音,道「范小刀這小子,自己都不知道犯下了忤逆之禍,京城中有人不放心,派我們過來幫忙。」
李校尉問「這件事不是交給大將軍處理了嗎,還怕許大將軍辦不成」
慕容鐵錘道,「那廝武功高強,一人可敵百甲,又不按套路出牌,多些人,總是好的。」
呂參將道,「雖然我們也要殺他,不過,具體為啥,連大將軍都沒曾說過,我記得當初圣典,他可是有救駕之功的,怎得忽然又成了朝廷欽犯了」
慕容鐵錘道「妖言惑眾,動了朝廷的國本,殘殺東廠十三太保,又勾結妖人,這種人,自然不得容于世間。」
范小刀一邊倒酒,一邊將這番話聽在耳中。
殺東廠林遠和十三太保,他也就認了,這勾結妖人,妖言惑眾,又算是哪里來的罪行
看來,某些人只是單純的不想讓他回去。
本來,李軼的那番話,讓范小刀心中存疑,可是這段時間的經歷,讓范小刀篤信,皇宮離火殿一定有不可告人
的秘密,而這個天下,對這件事最為關心的,還是他范小刀。
呂參將道「可是我聽說,這范小刀是陛下的私生子,深得陛下喜愛,甚至還有傳言說,陛下準備廢掉太子,將皇位傳給姓范的,所以,太子殿下才會動了殺心,下令東廠和大將軍除掉他,是為了除掉一個潛在的隱患」
慕容鐵錘臉色一沉,「你從哪里聽來的」
呂參將道「軍營中很多人都這么傳。「
慕容鐵錘沉聲道「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這話你在這里說也就罷了,若是傳出去,那將惹來殺身之禍。他范小刀算什么東西,還陛下的私生子不過是個不知道哪里生出來的野種」
田游擊問「此話怎講」
慕容鐵錘道「他的母親,也就是長樂貴妃,一個外姓之人,當年被先帝封為長公主,據說跟先帝還有那宋金剛,三人搞在一起,干些不三不四的勾當,至于是不是陛下的龍種,又有誰知道」
田、呂、李三人哈哈大笑。
范小刀低著頭,雙拳緊握,渾身不住的顫抖。
他可以忍辱負重,可以委曲求全,但是慕容鐵錘這番話,卻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他對皇帝這個便宜老子,沒有一點同情,可是生母、義父,這兩個人,卻是他心中最親近之人,聽到慕容鐵錘口不擇言,污蔑二人,心中的怒火已到了極點,這是他絕不容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