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張中孚和鄭建充兩人,王宵獵有些微熏,到書房里休息。坐在椅子上,想著剛才張中孚和鄭建充的樣子,王宵獵非常滿意,甚至還有些自得。
能把這個道理講清楚,讓大家心悅誠服,天下還有幾人自己費盡心力,也不虧了。
實際上王宵獵的這些道理,別說張中孚和鄭建充,就是汪若海、陳再道等人,又理解多少只是現在的王宵獵位高權重,又一勝再勝,不理解他們也相信罷了。一旦換一個上司,自然又會是另一種面目。
彼黍離離,彼稷之苗。行邁靡靡,中心搖搖。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很多時候,不是你的道理說服了別人,而是你的身份讓別人不得不相信。在上位者,經常把后一種情況,錯誤理解成了自己說服了別人。甚至以此認為自己說的多么有道理,因此自負而不自知。
這些日子實在太順了,讓王宵獵產生了錯覺,以為屬下理解了自己,真的按自己想的做事了。
又過了兩天,陜西的事情一切安排妥當,王宵獵等人回到了石州。
姜敏和葉夢得率文武官員,早早就迎出城外。行禮如儀,接了王宵獵進城。
當天晚上,姜敏設了酒席為王宵獵接風,一時間熱鬧非凡。
等到酒過三巡,王宵獵道“陜西一戰非常順利,我們已完全戰據關中之地。等過幾日,吳玠、劉琦等人到了石州后,再與他們商議陜西如何防守。總的來說,我不想在陜西過多消耗精力。所以想把環慶路、涇源路、熙河路和秦鳳路除鳳翔府外的地方,交給他們防守。也就是說,防守西夏的任務,還是交給他們的好。”
鄜延路因為遮蔽河東,關中是富饒之地,王宵獵要自己掌握。陜西其他地方,主要是防西夏,則就沒有必要自己掌控了。最少現在,王宵獵的主要目標是金國,沒有與西夏作戰的打算。
接著道“占領陜西之后,我們的后方就安全了,當全力經營河東。現在我們占據晉州和隆德府,目標是汾州和太原府。直接進攻,我們的兵力還是薄弱了些,要等陜西的軍隊調來。隆德府北進,全是山地,而且會受西邊河北路威脅。沒有辦法,只能在西路,也就是石州北進了。”
說到這里,王宵獵看了一遍眾人。道“石州想北進,首先必須解決府州。雖然過程一言難盡,府州終于還是落入我們手中。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夏季之前占領嵐州。”
“占領了嵐州,在必要時就可以向右攻擊太原府后路。兵法有云,以正合,以奇勝。我們攻戰嵐州,雖然這支奇兵失去了一些機動性,但是對敵人的威脅更大。當前線膠著時,以數萬人襲擊太原府的后路,必然會收到奇效。”
見王宵獵說完,姜敏舉杯道“宣撫思慮深遠,我們當共飲一杯”
說完,與眾人一起,舉杯一飲而盡。
眾人盡歡而散,一夜無話。
第二天,在石州州衙,王宵獵招集眾官員開會。接下河東路戰事,必須詳細安排。
眾人落座,王宵獵道“在河東路,修兵馬到齊,我們準備以晉州和隆德府兩路齊出,進攻太原府。如果金軍從大同府來救,則你們就出嵐州,威脅其后路。金軍如果不理,就斷其后路,四面包圍”
說完,王宵獵看了看眾人。問道“你們覺得怎么樣”
姜敏道“宣撫,兵法雖有云以正合,以奇勝,但正合之間,本就講究巧變。宣撫命令我們占領嵐州,正合是不是就用死了金軍只要守住忻州,我們就無計可施了。”
王宵獵道“這本來就是陽謀。金軍雖然知道我們怎么做,卻無法分兵應付。”